台北這午后依舊下著雨
691G15 \Y9I~8\ gB 喝著咖啡,從香姐手中接過我的新台胞證,
au}s=ua~i 香姐閒聊了幾句問道,你這回去哪,我笑而不答,
|IAW{ _9)U Ym '7vW#~ 香姐從我父親開公司就一直幫忙處理出國簽證以及一切出國事宜,
k9 l^6#<? 而後直到父親退休就又接續變成幫我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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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w"I 算了算,光是服務我就正好滿20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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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笑而不答,其實香姐也知道她是多問的,
^eo bp.U 因為,我的神州行程一直都是讓她摸不著頭緒,從不照著既定行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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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 就說上一趟,訂的明明是一個月的北京直航包機,
b]w[*<f? 出發後的第四天我人卻在蘇州,一下子要她幫忙處理臨時要去長沙的機票和住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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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一下子又要她順便訂三天後飛廣州的機票和住宿....總之就是隨時忙死她,
wsq LXZI /V#7=,, 行程摸不著頭緒,是洽商嗎？
$}db /hY* 若不全然是洽商,那會是什麼？
X3AwM%,! 男人玩樂或包養也該有個固定地點,又怎會東南西北到處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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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 我翻了翻這新的台胞證,再看著舊台胞證,
V7BsE w 上面一個個的章....中國邊檢,某年某月某日,某地（進）,某地（出）,
*(icR 再看看台胞證有效期右邊的簽發次數,
cg{Gc]'1# 是兩岸經貿事業成就,還是紀錄著一次又一次的救國史,
S4)A6z$ Vx kEe z'| 各位童鞋們,你們是否也看看自己的台胞證上面的出入境章,能盡數每一次嗎？
g*F~8+]Y \ p3v#0R{ 我看著簽發次數七,不算多,但也絕對不算少,
+|9f%f6vp 我這神州往來20個年頭,到底蓋了多少進出章,
l/M[ am 想到這裡,心中突然五味雜陳,頓時想起好多人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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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20年前第一次踏上神州,我到了上海浦東,
g#}tm< 天冷,沒有澡盆泡熱水,
>{b3>s ~T 所有人連同台資老闆都一樣只能提著一個熱水瓶和一盆冷水,身子用擦的,
J)#S-ZB+'k 一個小廠區30名員工午晚兩餐的菜錢也不過50RMB,
:b5XK v^ 晚上無聊只能找個小吃店喝喝酒,哪來的什麼K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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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3%cTb 還記得第一次的神州行真是狀況百出,
LaclC]yLU 沒在那麼窮困和落後的地區生活過,一切都不習慣,
'<W<B!HP5Z 晚上冷到睡不著,跑去找小吃店喝喝小酒,
2Q}7fht 酒酣之餘,竟然硬把小吃店裡的小妹就拉到後面廁所強上了,
lr0M<5d=p 看著小妹哭,我沒有一絲憐憫,只是塞給她100RMB,
bfhz?,b 事後,小妹並沒有聲張此事,（後來我才知道原來當時的100對他們而言不是小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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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mwKZ F' 隔日,雖然也去小酌,但並沒有再強上,
.D!WO 伴著醉意,也不知哪來的膽子,竟然騎著工廠內摩托車一路騎到大觀園,
3+%nn+m 看著上了鎖的大門,拿了石頭把鎖砸開,大喇喇的就騎了進去,
-n-Z/5~ X 這真是該叫做壯遊大觀園,
t?HF-zQ 其最後的結果就是....我被抓去公安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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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t PGkCOmq 台商前輩們托了關係好不容易才把我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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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r4 說要幫我壓壓驚,才帶著我到了外灘區,正要找個餐廳吃吃東西,我就又出狀況了,
aV#h5 s 一位路人從旁經過,不小心碰了我一下,
$7Cgo &J 我瞬間就把在公安局內的怒氣全發在路人身上,發了狂般的又是踹又是打,
/eb-'m 可想而知的結果當然就是....我再度進了公安局,只是不同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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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Gwx @ >%l:Dw\A: ....此時,看著這20年來神州的大變化,我只能用難以想像四個字來形容,
SetX#e?q~ { <!hlB cN 5"i0xk 這綠本上的進出章,細數那每一次,無論是花錢的,或不花錢的,甚至倒貼我的,
oK$ '9c5< 閉起眼睛仔細回想,總有幾個人幾個畫面總是出現縈繞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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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q 這就先來說說一位名叫小麗的吧
a}dw9wU!: :s]\k%" 在還不是智慧型手機當道的時代裡,兩岸之間最廣泛的聯繫除了電話當然就是所謂的QQ軟件,
L/%Y # 那個時代,下了班最重要的事不是看電視,而是開啟軟件上聊天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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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C4O` 某日,一位陌生女子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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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7,Z 她說,你的空間好漂亮,你的空間圖文也都很棒,都沒在其他網上見過,
#hy+ L 我笑著說當然沒見過,因為圖文都是我自己原創,並非到處轉貼整來的,
~pRs- 她說她對空間某張素描畫很感興趣,很想也能把自己照片弄成那樣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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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s 我本不以為意,因為那對學美工的我來說只是小菜一疊,我只是隨口應了一句有空有機會在幫你做一張,
:mP9^Do2; 隨即只見她欣喜若狂般的一再確認我是否真願意幫她做張圖,
%W&1`^Jl W6i3Psjsw 沒見過她照片,甚至連她網路上的資料以及空間等等我都沒去看,
}qL~KA{& 此人到底是圓是扁,到底幾歲,我完全不清楚也沒多大興趣瞭解,
~TM>"eB b 那個做圖應允也不過就是場面話一句罷了,
m2Q$+p@ bLco:-G1E1 約莫相隔三個多月,我們完全沒有任何聯繫,連招呼也沒,
\+9;!VWhl 某日突然她敲我了,她的第一句話是你是不是很忙,會不會吵到你,
R B%:h-t4 我納悶著為何三個多月彼此沒聯繫卻會在此時丟出這樣的第一句話,
Bh,Q8%\6 原來,她的理解是我從不找她應該是我非常忙碌,並且她覺得台灣人高高在上有距離感,
l/ QhD?)9 n7S;
Xve# 她傳了幾張圖片檔給我,要我接收,並問可否從圖檔中挑選適合圖像幫她做圖成素描筆畫狀,
[Teh*CV 當我接收過圖檔後的第一個反應是,這是你本人嗎？你確定照片是你本人？
@<a| 照片中的人,完全沒有所謂的土樣,當然更不是恐龍,
ni<[G0#T bM ^7g 幾日後,把圖做好了傳給她,才知道她要把圖做成素描筆畫原來是她要拿去放大當作十字繡的底案,
83 Uw 客制化十字繡是她的謀生方式,用她自己照片則是她的男性朋友客戶要求的,是她的追求者或仰慕者,
++0rF\& 9>;} /*:H 打從幫她製做過後,她經常主動找我聊天,甚至開著視頻,
&Q~)]|t 彼此之間,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9*DEv0}a^ a MsJO*;> 幾個月後的某天,我突然第一次主動電話給她,
D ?mDG|Z 我問你現在有空嗎?想不想見我?
#Skj#)I" 她玩笑口吻的回答著,想也沒用,問也多問,
onib x^Fcd 她沒料到我人就在她的所在機場出口,
DLXL!-)z Hr&Ere8.4p 等了半個小時,她出現在我面前,
i?x$w{co 兩個人不知怎麼相隔大約2步距離就是都沒說半句話,只是站在機場出口處對望著,
6#vI;d[^ 那靜默至少10分鐘之久,直到我主動上前拉著她的手上了出租車一路直奔下榻飯店,
~5T$8^K A$:|Qd7F1 這麼多年來,無論是她或者她的家人都很喜歡我,從沒把我當外人,甚至偶而還會有意無意的問及是否論婚,
~2(]ZfO?>H 我總是笑而不答,或者總是轉移話題,
##GY<\",; h9jc,X u5X 不是不喜歡,我只是"不知道"
%jT w 對,我真的不知道,
p(?g - 至於不知道什麼,或許是我對我自己不知道,
'B,KFA< 說不清,也講不明白自己的這感覺,
(2tH"I J)KnE2dw5 今天她打了電話到台北給我,
h\FwgkJP 她很無奈的口吻說著,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有空來看我,
xj7vI&u. 你難道不想我嗎？你已經兩年多都不來看我,每次總說你很忙,
{:$NfW 你總是都有來大陸,你到處各省跑,卻抽不出些許時間來看我,
J)Ol"LXV 你到底怎麼了？我什麼地方做不好嗎？
MOeoU1Hn t H,sql) 電話這頭的我,只是一如往常般的做出相同的回答,
(-J<Vy] 我真的很忙,什麼時候才有空去看你真的不知道,有確定會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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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IIo'u 其實,對於我的不知道,對於我這兩年多來的表現,對於相識至今的所有,
=9<$eLE0 我內心真正想說的是:小麗,對不起,不是你不好,是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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