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隱江湖之後, 整天無所是事.
wLH] <k 雲遊四海之外, 朋友聯繫也少了, 手機幾乎處於靜止狀態.
D~\$~&_]= 因此當朋友一個個改用愛瘋或安卓智慧型手機時, 我找不到心動的理由.
VZl6t;cn [r[ =W! 農曆年前的大掃除, 在廢棄物堆裡翻出一支手機, HTC desire.
QMpoa5ZQG 外表看起來還有八成新, 開機後功能正常, 只是操作功能於我而言十分陌生.
Pp5 ^ @A 打電話詢問不笑子, 他輕描淡寫地回覆: “喔! 簽約兩年到期, 換新機了. ”
;I !MLI )[|3ZP` 看著歷史悠久, 老是摔不壞的Nokia 6110廉價手機, 一股辛酸湧上心頭.
cx0*X* 還是很不習慣這些年輕世代靠爸族群的消費行為.
>MvDVPi
~+ s91JBP|B7 把玩著手機, 憑藉多年科技業打滾的基礎, 操作方式很快就上手.
f-7 1~ 耗費一整天時間, 下載常用軟體, 再把頁面整理到既方便又個性化的模式.
y?q*WUh
C;vtY[} < 誰說老狗耍不了新把戲?
0/ oyf]HR }:~x7|~s: 最後一個下載的正是時下最流行的微信.
# m *J& 安裝好之後, 叮叮咚咚聲音響個不停, 老朋友訊息一個個加進來.
}_68j8`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RnDt)3 一位超過十年沒聯絡, 電話號碼早就遺忘的老朋友也在名單上.
LoGVwRmoC 那是當年在東北開疆闢土, 跟在我身邊兩年多的女人.
ih;] nJ]+- 使用的暱稱, 還是當年替她取的 “Ceilla”.
2Roc|)-47 c7FRI 0X 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
9\DQ>V TQ aT$9; TU
1I} , 97年底, 率領員工參加北京國際電腦展.
_Wa. JUbv 科技業營業額高, 應酬文化盛行, 在台北一周喝個兩三攤是正常, 在東莞更是夜夜笙歌.
?%y?rk < 初到北京人生地不熟, 只能跑跑三里屯酒吧街, 喝喝小酒, 跟酒促妹打打嘴砲.
`{xNXH]@ 看著酒促妹緊身的上衣, 超短的短裙以及修長的大腿, 眼睛吃盡冰淇淋之時,
^R@j=_8} 腦袋卻激出一片靈感.
o+$7'+y1n- “如果把拉斯維加斯電腦展的show girl 搬到北京, 不知道會發生甚麼慘劇? ”
9uQ 4u/F !U~WK$BP 靈感很快得到附議,
\R;`zuv 當場交代業務經理跟酒促妹協商兼職工資, 隔天到商場打點所需裝備.
J>bJ
449B ,c)uX#1 97年的北京是個極其保守的社會, 冬天的低溫, 更是讓每個人把身體包裹的一絲不漏.
x
a06i# 當show girl穿著黃色緊身衣, 鮮綠超短裙以及白色長馬靴在攤位前面載歌載舞時, 引發現場一片騷動.
.uk>QM s1 參觀的遊客把周遭通道擠得水洩不通, 各大報社媒體閃光燈更是閃個不停.
>cCR2j,r >:|q&|x- 隔天這項新聞佔據不少報紙版面, 但大都以道德批判居多.
({=gw
9f 下場當然是收到會展中心書面嚴重警告, 但一夕間北京同業都知道有這麼一家公司存在.
d8x \ bAm(8nT7w 一役成名, 從此公司在大陸市場邁出高度的成長.
[bk?!0]aV q+ vx_4 這次參展, 我的美國大客戶, 衣食父母兼具公司第二大股東也來湊熱鬧.
^!by3Elqqk 慶功宴時, 從一炮而紅的靈感聊到大陸市場未來發展趨勢.
5>\/[I/! oTuOw|[ 當年我只是年營業額不到台幣六億公司的總經理, 在科技業算沒沒無聞的小咖.
}x
wu*Zx 美國大客戶已是華人在美國最大的通路商之一, 年營業額超過十億美金.
AD<q%pu&H? #gcF"L| | 看著大陸市場的高度成長, 每家公司都虎視眈眈, 磨拳霍霍, 卻苦於無下手之處.
g'm+/pU)w) 那是個很不正規的年代, 真正的高科技不在產品本身, 而是進口走私的管道.
G-.^O,% 開發通路商很重要, 但更重要的是收到錢如何匯到國外.
. 8G@% p{, _}En/V_ 想要把生意做大, 冒的都是砍頭的風險.
5Ee bPXBzB [ n$BRk| 聊到這裡, 美國大老闆突然切入重點: “那…..你有甚麼對策? ”
~Wa6J4B{K 8U V mv=T 酒喝得有點多, 瘋言瘋語的回覆: “以夷制夷”
n= u &uqA* E 0?iXSJ 在大陸找一家有靠山的企業, 他們出錢, 我們出產品. 技術及行銷, 然後利潤共享.
9b*nLyYVz 6 Avw-}.7> 在場每個人開始嘲弄我的天馬行空想法.
<N9[?g) 因為當年的時空背景, 只有台商拿出大把錢投入大陸, 沒有人把大陸企業放在眼裡.
M EGv} 7[}x P#Z 說是瘋言瘋語, 其實這個想法在我踏入大陸市場之初已開始醞釀.
~7zGI\= P@ 只是苦於小公司沒有足夠量大市場當後盾, 找不到有力的切入點.
[Yc G(^^ Sh8"F@P8 嘻嘻鬧鬧之後, 每個人又回到工作原點.
|Xk4&sDrK 天馬行空的想法, 偶而還被拿出來當茶餘飯後的笑柄.
X]dwX%:Z!j jE/AA!DC# 9& 83n(m 事隔兩個月, 美國大老闆回台灣參加公司董事會.
CtS l 會議結尾, 無預期的提出: “我想借調楊總幫我執行大中國計畫. ”
w L:flH@ `6xkf&Kt 事前完全沒溝通過, 突來的訊息讓我有點驚慌失措.
Pw61_ZZ4B\ 董事們也以公司處於高度成長期, 管理階層不宜大幅度變動等理由迴避.
W0]gLw9* }dd8N5b 美國大老闆果決的提出:
?C A, “公司年度計畫百分之三十的成長若達不到, 不足的利潤我概括承受.”
ZXuv CI “大中國計畫成立的新公司, 無償回饋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N
D2L_!g:( 9BuSN*4 經過七嘴八舌冗長的討論, 取得折衷方案:
A?pbWt ~} “卸下總經理職務, 退居管理部門副總, 撥出一半時間統籌大中國計畫.”
Oa l3rb Ch3jxgQY 從此開展精彩刺激, 暗無天日, 多采多姿, 慘絕人寰的非人打拼生崖.
= {xE!
" k|H:
rq/I` : 談學歷, 我是個大學生, 修了四年電機, 連保險絲都不會修理, 花在舞會社團的時間比進入教室的時間還多.
^ cz(}N
6& | ]X 畢業後在左營當兵, 退伍後誤判高雄發展淺潛力, 就近找個電腦公司銷售工作.
KW^7H 在不懂電腦的時候開始賣電腦, 沒有師父帶入門, 一切靠自己摸索.
> b{q. 茫茫人海中, 不知道客戶在哪裡, 只好騎著摩托車, 看到大工廠就停下找門衛聊天.
jyZWV L:_ 雖然辛苦, 業務基礎卻打得十分扎實.
wGP;Vbk ]&pds\ 雞婆的個性, 經常利用下班時間幫忙整理倉庫, 到會計部門學點財務知識.
b8LLr;oQw 幾年後公司被大企業合併之時, 理所當然的擊敗老總的小舅子, 升任副總.
k>g _Z`%< 在大公司庇蔭下, 學習完整的財務管理及內稽內控, 還操刀總經理刻意迴避的大裁員.
3^6
d]f 5w@4:$=I 經歷俱足, 羽翼已豐, 先自行創業, 再透過公司合併, 北上進軍電腦版卡生產及外銷市場.
t8+X %-r 9^G/8<^^> :FTMmW,>' 接下大中國計畫之前, 已有大陸設廠兩年經驗, 對大陸同胞思考模式有點了解.
u!W0P6 但真正投入大陸市場銷售不到半年, 可以說是沒有半個人脈可接洽.
<U\B!fO' 一切從頭開始, 廣發武林帖, 透過朋友關係, 不放棄任何一條有可能的線索.
{ >)#HD HEM9E&rL 科技業的應酬一向大手大腳, 請客吃飯是我的強項, 也符合大陸人的胃口.
ptZ <ow& 大吃大喝可以快速結交號稱的有力人士, 但往往都如打水漂, 留不住痕跡.
aiu5}%U 儘管美國有源源不絕的金援, 我採取的卻是最保守的動作.
3S}Pm2D2 對內, 申請一台筆記本電腦及簡報投影機, 一位美工文案, 一位業務助理.
yLQ*" sw\ 對外, 除了會議及擺譜的需要, 住的是五星級酒店套房, 從不主動邀約應酬.
ftF@Wq1f 一步一腳印, 踏實的經營新事業.
e!=kWc +P`*kj-P\ 當時的想法只是擔心萬一吹牛吹爆了, 不要留下利用公款騙吃騙喝的惡名.
^*Yh@4\{JH 沒想到一反常態的作法, 卻贏得客戶的尊重.
`.Qi?* ^ 不到三個月時間, 在規劃中的華南. 華東. 華北. 東北. 西北五大區塊, 各找到有合作意向的大客戶.
x
}8yXE" L>R P-x> 認識她, 正值於東北合作案陷入膠著的時刻.
cs
W43& 東北人個性豪放率直, 甚麼都可以談, 卻談不出個所以然, 感覺就是高深莫測.
EpX&R,Rxk u2?|Ue@[ 東北合作對象是兩家公司的結合, 一家代理日本知名辦公設備, 一家曾經派駐日本的地產商老闆.
]n~ilS.rkl 因此, 大連日商聯誼會是我們最常吃飯喝酒聊天開會的場所.
3skC$mpJHw 她是日商聯誼會前台接待員.
Tap.5jHL n*{sTT 長期跟日本人做生意, 我很了解, 只要能夠跟日本客戶坦誠相對, 一起洗三溫暖,
<
RH UH)I 那代表著你已經被認同長期合作夥伴.
j+,d^! 很快的就以日本模式跟他們打成一片, 一起洗三溫暖, 一起看足球, 一起陪官方高層打交際麻將.
De(H w&
IV 接著進階到中國高層應酬的特色模式, 客戶不避諱的攜帶小秘出席餐會.
"*sr
x] 到這個階段, 可以說是完全融入他們的核心團體.
aN8|J?JH aD$v2)RR 每次餐會時, 個個雙雙入對, 只有我孤單形影, 有點尷尬.
-3=#u_ ZG
Ku>yM 吃飯喝酒輪不到我付帳, 打點小費總該由我來.
c:o]d )S 每次三百五百的發放, 接待員. 服務員個個都認識我.
W|g4z7Pb 就在一個偶然的機會, 客戶的小秘藉酒壯膽跟我說:
4QIX19{" “老楊同志, 那位前台接待員是我老鄉, 人長的標緻, 個性溫柔, 你看怎麼樣?”
xM&Wgei]10 ?3.b{Cq{- 就在大家嘻嘻鬧鬧起鬨中, 知道她的姓名, 留下連絡的BiBi call .
Z
Z:}AQ <,e+
kL
{ 出差在外, 客戶不可能無時無刻陪伴你.
$NZ-{d Y{ 人生地不熟, 膽小如我者不敢到處亂闖.
io{@^1ab 專案進行中, 太多不確定的因素, 隨時都壟罩在一股莫名的壓力中.
-R
vQB 待在酒店裡, 空虛感油然而生, 迫切需要的就是有個人陪伴在身邊聽你嘮叨抒發情緒.
h
* u /q` xCS 翻出BiBicall, 留下酒店電話及房號.
7O J'){R$ 沒多久, 電話聲響起.
[c|]f_ZdK “是哪位找我?”
`6]%P(#a “我是經常跟李總去聯誼會吃飯的台灣人, 敝姓楊.”
.w8J*JZ “喔! 是你啊! 我記得, 有甚麼事找我嗎?”
@3C>BLI 8+ “晚上沒有應酬, 一個人閒得發慌, 能不能陪我喝杯咖啡聊聊天.”
n' q4 “不方便吧! 況且我還沒下班呢!”
Nbi.\ “你放心, 只想找個人聊聊天, 沒有其他意圖.”
W1|0Yd ;P “讓我想想…..”
u /\EtSH rcC<Zat,| 然後就沒下文了!
PC-"gi =h Z*= $8
e@ 十點剛過沒多久, 門鈴響起, 來的正是她.
([m
mPyp>L 請她進來坐坐, 她說樓下大堂有咖啡廳.
I
,z3xU }%_ b$ 小小女子哪抵擋得了閱歷豐富老男人的摸底功夫, 很快地就調查清楚她的身家背景.
!~rY1T~ 芳齡26, 青島萊西人, 青島外語學院日文組畢業, 軍人世家, 父母兄弟姊妹…訊息全盤托出.
~3WF,mW 聊到最後, 聊到男朋友是父親介紹的一位軍官, 交往已達徵詢婚約階段.
;CPr]avY 可是男朋友脾氣捉摸不定, 溫柔時當她是個寶, 發怒時經常動粗, 且下手頗重.
e(GP^oK 幾度想斷絕關係, 父親卻礙於顏面, 要她繼續交往下去.
)6D,d5< 半年前, 終於在被打腫半邊臉後, 不告而別, 負氣離家出走到大連.
E{Ov>osq 說著說著, 眼淚簌簌而下.
Ke 2ccN P n>Xbe 邊安慰著, 發覺時間已過十二點.
Yd=>K HVD “當我是朋友, 今晚留下來吧! 我不會免強你做不願意做的事.”
"Pu!dJ5[] r'HtZo$^R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又被挑起隱藏內心深處的往事, 哪有不發生事情的道理.
E4~<V=2l 沖完涼, 聊著聊著, 不知不覺中互相擁抱在一起.
xk5@d6Y{r 從初時緊閉的牙關, 生澀的接吻技巧, 到舌頭長驅直入, 深情的熱吻後, 身體逐漸放鬆.
ov_j4 j>6P 輕輕的脫掉睡袍, 溫柔的褪去底褲, 草叢中早已流水潺潺.
5a|w+H O, “我想進去.”
P>NF.B Cq “輕點, 雖然我有男朋友, 但會痛, 很少做.”
^5h]Y;tx a
@UZb 趴在她身上, 親吻著她的耳根, 親吻著她的乳暈, 底下在外邊輕輕廝磨著, 直到大水澎湃的湧出.
A N/;)wc 慢慢的, 一步步地放進去.
<#u=[_H 很直覺的一股反抗力量推上來.
c_' OPJ “痛….”
= 's(| +oovx2r& 反反覆覆, 停停走走, 幾度出出進進適應疼痛後, 她也忍不住擺動著.
g| vNhq0|i 看著她帶點扭曲蹙眉的表情, 似乎是痛苦, 卻又緊壓著我的身體, 不捨讓我離開.
G?;e-OhV A Sk|A! 先是溫柔的推進, 時而重重一擊, 重擊時伴隨著發出嗯嗯的細聲.
q$B>|y U 在她痛苦表情逐漸退去時, 開始加快進出的速度奮力往前衝.
3 +G$-ru 快速的衝擊下, 口中發出無意識的囈語, 雙手緊抓著我的腰部, 抓到非常痛, 痛到想停下來卻又不能停下來.
uYs5f.! ` 'z%o16F)L “Jerry. Jerry…我受不了……我來了…….”
J :V 6 4hTMbS_; 那已經不是輕聲囈語, 爆裂的聲音, 就像鬼哭神號.
:?g:~+hfO K k-S}.E 我還是不停的衝刺, 不停的衝刺, 直到力氣放盡, 直到千萬子孫奔流而出.
W;!}#o|%s 0dGAP
緊抱著抽搐的身體, 看著眼角泌泌而下的淚水, 激起一片疼惜之心.
{^7 Hg g 兩人緊緊擁抱著, 激情未退, 沒有言語, 時空似乎停滯不前.
HoRg^Ai?\ ]);%wy{H o “早以為心已死, 怎麼會遇上你. ”
rPLm5ni zGA q- < 那一夜, 忘記做過多少次.
Vt".%d/`7 每次都是盡情地投入, 每次都結束在她慘烈的呼叫中.
/7|V+6jV lE&&_INHQ 從那時候開始, 在大連的應酬場合中, 客戶都以嫂子相稱.
$
+Z) PE3vQH=t~ {pnS Q 8{^WY7.' 97年香港回歸時, 江同志喊出中國邁向科技化的口號.
~nh:s|l6%M 台灣政府呼口號, 就像小時候牆壁上貼的反攻大陸標語, 只能寄在牆壁上.
lTV'J?8!-a 大陸呼口號卻是實質的工作指標, 各地政府莫不盡全力猛拍馬屁, 高新園區遍地開花.
%&w3;d;c 當時台灣對科技業投資大陸審核十分嚴謹, 先進國家對投資大陸疑慮仍深, 各地高新園區蓋好之後只能養蚊子.
Tk:h@F|B.| uF9C -H@: 因此當提出電腦組裝廠是龍頭產業, 可以帶進機殼. 板卡. 線材…等等周邊產業.
sP;nGQ.eN 我有產品, 有技術, 有市場, 需要的是資金奧援時, 很多企業立馬睜大眼睛.
Z K@N5/H( 合作案提升到報備政府層級時, 地方政府更是爭相攏絡.
a!"$~y $* 誰說帶金投靠共產黨, 是進軍大陸市場唯一的途徑呢!
0 ;AA / @M_oH:GV 第一次跟大連副市長開會, 見面禮就是金石灘高爾夫球場VIP會員金卡.
6i.-6>< / 大連離日本近, 會員大多數是日本人, 消費水準不低於日本.
z6jc8Z=O 金石灘高爾夫球場曾被評為全世界十大美麗球場之一, 金卡市值超過十萬美金.
]pNvxXbeW LXC9I/j/ 我的原則是清清白白光明磊落辦事, 並且深諳共產黨統戰伎倆.
IDB+%xl#S 回到酒店, 很直白的向客戶表明立場, 請他代為退回.
e
:% ieH< 小小的舉動, 讓客戶刮目相看, 減低許多合作的動機猜疑.
8o
'_`{ba D*gFV{ Ws 3c]b)n~Y 大連合作案看似順利, 進展卻緩慢.
_lGdUt 2 副市長以降, 開發區主任. 高新區主任. 海關關長. 保稅區主任…等等關鍵人物全都洽談愉快.
11 7EZg]O 兩個合作夥伴將瀋陽當成備案, 積極併行運作.
[B
qHx5Xz( 4, CXJ2 甚麼條件都可以談, 談的也很愉快, 談到最後卻總是在原地踏步, 得不到結論.
i*Sqd a
$ 閒聊時提出我的困惑, 沒想到她居然輕描淡寫的說:
XkXHGDEf 1 “不是高深莫測, 就是笨嘛! 笨的不知道怎麼談方案. ”
Z\ j a >aj7||K 一語驚醒夢中人, 從此談判方式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由協商改為主導.
X[&Wkr8x ' 在最短時間內重新規畫完整的合作方案, 大膽的提出:
:7!0OVQla\ 建廠及營運資金由中方籌措, 我方提供生產設備, 並且負責銷售及技術支援.
,D]QxbwZ 我方成立大陸內銷公司, 中方必須解決進關. 稅務及地方政府的狗屁倒灶雜事.
N D(/uyI 然後開出每個月達成五萬台空機系統出口的目標, 營運資金需求兩億人民幣.
~M7y* 'oY 我方佔有51%股份, 董事長. 總經理. 財務長由我方擔任, 中方擁有人事及管理權.
-ZRO@&tMD XBb~\p
3y 不出錢又要掌控經營權, 不平等的要求初期被當成鬧劇看待.
+'I+o5* 談條件我是很強勢, 態度卻十分誠懇, 以長遠的股票上市目標及政績利益, 說服合作夥伴及官方.
0 yuW*z 最後瀋陽市政府接受所有條件, 提供兩億營運週轉金及高新區五萬五千平米無償土地.
-- %N8L;e 合作夥伴在官方面子工程要求下, 拿出三千萬蓋豪華辦公樓及漂亮的歐式廠房.
W;'!gpa i]6` LqlO 為了趕在冰凍氣候之前完成建築主體工程, 市長親自下令半個月內完成簽約手續.
*KV0%)}sbL 大陸新公司法剛出爐, 可以替代不甚完整的中外合資法, 但懂新公司法的律師並不多.
P3)Nl^/ 這下子換我忙到昏頭轉向, 委託香港上海律師共同草擬合約, 再從美國調度專業法律及財務人員支援.
XINu=N(g iS
WU 'K 短短半個月時間, 往返奔波於香港. 東莞. 上海. 大連及瀋陽之間, 幾乎忘了她的存在.
O&4SCVZp 等到簽約前, 找她跟我一起分享榮耀的一刻, 人居然憑空消失了.
s'E 2P[: BiBi call沒有回覆, 沒有回到聯誼會上班, 客戶小秘問遍所有管道也得不到消息.
=/y]d<g 'E/^8md> 到底發生甚麼事呢?
1DE<r KI w[S pw<Z T" E6y"D qB0E
_y)a 簽約當日, 美國大老闆是主角.
jB$IyQ;@ 台灣及美國公司股東, 經常往來的好友, 甚至大客戶供應商多位老闆都過來共襄盛舉.
\eT5flC 飛機抵達仙桃機場停機坪, 副市長親自過來迎接.
T_@K& < 摩托車隊前導, 警車開道, 禮賓車一輛接著一輛, 車隊浩浩蕩蕩開往政府招待所.
'rO!AcdLU 安頓後吃個午餐, 稍作休息, 車隊再開往瀋陽故宮博物院, 院長親自擔任解說員.
Ay
5i+)MD 4W#vP 晚上七點, 簽約儀式準時在市府大會議廳進行.
V )x$ |!( 瀋陽是個重工業城市, 從來沒有人想到會有高科技行業進駐, 因此官方十分重視.
ER5gmmVP@p 會場仕紳名流冠蓋雲集, 電視台現場實況轉播, 報社記者到處穿梭採訪.
t\{'F 7 $c:ynjL|P- 簽約後, 市長舉起酒杯, 祝賀雙方合作成功.
t>urc 就在電視現場轉播前, 我那不長眼的美國大老闆, 白目的問市長:
VC\ S'z “美國紐約時報最近登出副市長在澳門豪賭的新聞….”
W&& ;:Fr 市長尷尬的答說:
R`DKu= “呵呵呵! 馬副市長已經被雙規.”
naYrpK,. 然後話題迴峰路轉:
t<z` N-5* “經濟要搞活, 手段要靈活. 我知道生意場難免有應酬.
.<x&IJ / 在瀋陽你們大可放心, 特種營業場所必須副市長級批准, 公安才能進入…”
:D%"EJ D#il* P. S. : 瀋陽市長在兩年後被雙規, 理由之一就是跟黑道掛勾.
j3{I /m GT }F9F ~ 本該是得意洋洋意氣風發的一刻, 我卻高興不起來.
gcPTLh[^Er 那天下午兒子聯考放榜, 成績與預期相差十萬八千里.
F`Q[6"<a 電話中安慰他的時候, 居然怪罪是替他取名字不好的結果.
V EqS;~[ 悲從中來, 禁不住淚灑鍵盤, 久久不能自已.
] *
F\"C@ =|3ek 簽約後的慶功宴, 大官們圍繞在男主角四周, 聽他高談闊論合作願景.
3=FZ9>b y 我這最佳男配角才有機會躲在一旁稍作喘息.
-QM:
q 偶而有人過來舉杯慶賀, 只敢沾杯即止, 深怕喝多了隱瞞不了低落的情緒.
(Pf+0,2 7hlO#PYZ
客戶小秘看出點端睨, 過來安慰我:
7=TF .TW)
“李總已經請公安局幫忙協尋, 我也讓老鄉回去探探消息, 你不要擔心, 很快就有訊息.”
A: 5x| :Q $K<
)[ 我能說, 憂心的不是只有這件事嗎?
%l}D. ml 0?\Zm)Q~( 一夜惡夢不斷, 夢到兒子怨恨的眼神瞪著我, 夢到她遊蕩在雨夜暗巷中飲泣著.
g X ]-\ 4cabP}gBk 短短相處幾個月, 居然在我心中占有夠份量的地位.
4' g;TI^ 需要她陪我聊天, 需要她聽我傾訴, 需要她跟我瘋狂的做愛發洩.
5_I->-< >L; eO'D nrxo &9[@n ' _w=k 4 簽約後才是執行面落實的開端.
PE}:ybsX 細部規劃早已完備, 從美國調度建廠及佈線工程師支援.
Ma.` A 進駐上海籌設中國銷售總部, 選址. 布置. 招聘…細細麻麻大小事忙不完.
ur$
_ 原本該撥出一半時間給老公司的承諾早已破局, 只能遠端遙控看看報表, 短暫回台期間簽簽文件.
P@$/P99 久而久之, 股東間傳出怨言.
% NA9{<I 但大老闆替公司貢獻超過一半的利潤, 股東只敢怒不敢言.
w)k N kD 8S mCpg 我成為傳說中的中國移動, 廣東. 上海. 大連. 瀋陽到處飛, 偶而還得飛美國面聖報告進度.
5 NS[dQG5 一度累到半夜驚醒過來, 想不起身在何處? 身邊的女人是誰?
tD(
7^GuR 回魂後, 才驚覺是在自己家裡.
E .7 2 Ga7$q 奮鬥過程精彩刺激, 奮鬥成果帶來高度成就感.
pQ=> .JU 可是, 這是你的目標? 這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w+#C-&z 2ORNi,_I 一腳踏進江湖, 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 只能埋首往前衝.
;V*R*R 白天忙碌於工作, 晚上吃飯喝酒打炮, 日復一日, 生活早已麻痺.
6:Ch^c+IZ 每到一個地方, 換家酒店, 身邊又有新的女人, 夜夜抱著不同女人尋求刺激.
Z~o
o;xE (@ <lRA
^ 就在逐漸淡忘的時候, 她又現身了.
x(etb<!jd 'IZI:V" “媽媽過世, 回家守孝, 一直沒出來, 也不敢讓你知道, 怕你擔心.”
_aFl_\3> \W1,F6&j 其實, 李總的小秘早就探聽到消息, 還詢問過, 她回來時要不要通知我.
k
o.(pb@+ 當時我的態度是不置可否, 一方面是待在大連時間相對減少, 另一方面在大連早有新歡.
D coX+8 7 u frW\X 雖然激情已減半, 但喜歡的還是她, 習慣跟她的聊天, 習慣對她傾吐心中的鬱悶.
FT#8L
而新歡只是個兼職走台步沒有文化水平的漂亮小模, 只是我瘋狂洩慾的工具.
7n8~K3~; ~]pE'\D7Ad 隔天就讓她打包行李跟我到上海.
B_nVP Kw efs;<E? 當了一個多月的閒小三, 閒到她想外出工作.
6*B1 9+- 雖然上海總部有七成員工是交大本科生, 以她的語文能力.工作經驗, 當我的助理綽綽有餘.
Hfw q/Is 但經營原則不可破, 任何一個主管不得讓媽祖婆本尊或小三到公司上班, 那絕對是個亂源.
\r /ya <5 M=F xB;v 最後她選擇在百貨公司頂個鋪位, 賣些時尚的女人用品.
4zev^FR 這是她第一次開口向我要錢, 為數不小, 但給的我心甘情願.
&x[E;P *Fg Ne8Cgp DnCP
aM4% 隔年瀋陽工廠開始投入生產, 調動東莞總廠長接掌我的總經理職位.
lef2 X1w}! 上海總部架構完成後, 從美國調動行銷經理接續市場開發工作.
5] [Ztx 閒不下來的我, 繼續在深圳. 杭州. 成都複製瀋陽合作模式.
< Z{HX[y 並且在香港跟基金公司合作炒股票, 以外銷實灌入股某家瀕臨倒閉公司,
-+ S F 光在發布消息的階段, 股價已經漲了十倍, 正式入股後, 最高漲幅超過二十倍.
\`oT#|0 不花一毛錢, 美國總部取得35%股份, 我是法人代表兼董事總經理.
)6,de2Pb 35%股份, 其中15%大老闆答應回饋給老公司, 個人分配到25%.
<j*;.yyC xO^:_8=&: 老男人有錢. 有權, 有事業, 有成就感之後, 下一步想要得到的是甚麼?
y .#")IA F %{ AO+u2i 我只有個兒子, 內心卻一直想要個小公主, 聽她撒嬌, 讓我呵護.
3L833 zL 兒子可以無條件供應他讀書讀到不想讀, 然後必須獨力靠自己開創前途.
qq) rd 女兒是用來疼愛, 用來寶貝的, 我的家產全部留給她.
t2F _uCr cC=[Saatsf 家中媽祖婆事業心不遜於我, 在教育界是個出名的女強人, 早就無心於此.
T ( OW 外面不缺紅粉知己, 但以外表. 資質. 氣質. 文化水平及家族血統等條件而論,
# {w9s 0: 只有她讓我認真的思考過.
b$ve sJ xy5lE+E_U 兩個人聚少離多, 毋須天天面對材米油鹽醬醋茶一成不變的生活.
10<x.8fSP 每次相聚, 激情依舊.
1|kvPo# 有一次, 她主動提出拍婚紗照的要求.
h U` wVy 順勢答應她, 並對她表白我想要個女兒, 我會給女兒在大陸所有的資產.
\
e\?I9 k9 "[H' 她的答案並沒有讓我感到意外.
<49K>S9O “如果是個兒子呢?”
R< ,`[* Z “如果有一天你離開大陸呢?”
0 fF(Z0R, ?t/ ~lv 說者無心, 卻一語成讖.
4]G?G]lS> +Z7th7W /, tBq
nf v Hyb3 ;yQ
美國總部增加大陸資金及工廠產能動源後, 業績扶搖直上.
i]Fp..`v~ 過於順勢的成長, 會讓人疏忽於風險控管.
\>jLRb|7Ts 不可預期的天災, 更會讓人來個措手不及.
K/tRe/t } =|M >l 一場九二一大地震, 震掉台灣兩千多個生命, 也震出全球電腦材料供應鏈失衡.
VL% U R{ IBM. HP. Compaq. Dell等大廠, 可以挾著雄厚財力及量大市場當後盾, 大勢搜刮.
(qqO
jz 美國總部雖然年營業額接近二十億美金, 比起那些大廠, 只能靠邊玩沙去.
1rv)&tKs WG N=Y~E 大陸組裝好的空機系統, 源源不絕運往美國.
iF-6Y0~8 美國組裝整機時, 今天缺Dram, 明天缺板卡, 後天缺硬碟…., 配套率達不到50%.
M=1n QF2J 等到事態嚴重, 調整大陸生產計劃時, 美國庫存已經滿坑滿谷, 海上漂的更不計其數.
=yr0bGy`- 8YZbP5' 出貨量減少, 客戶營運跟著發生問題, 貨款越拖越久, 最後倒閉店家接連發生.
6+.uU[x@ 時機看壞, Intel. 微軟等大公司凍結信用額度, 要求先付款後出貨, 接著再測試還款能力.
?u/@PR\D
me f<=5t 收款進度嚴重落後, 現金不斷支出, 再豐厚的資源底蘊也撐不住兩頭燒.
{5%5}[/x J7 = + 在完全無預期的情況下, 一家華人在美國的模範公司向法院申請破產重整.
9o;^[Ql - Ss~;m']68 身為亞太區負責人, 事先居然沒得到總部財務告急的通知.
9xO#tu] 直到申請破產前一周, 大老闆總算在焦頭爛耳中抽空撥個電話給我:
? no fUD. “亞太區財務報表資產大於負債, 你是法人代表, 法律授權文件律師會轉交給你,
<j&DK2u=i 美國股東走的走, 逃的逃, 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沒有人手能支援.”
#33fGmd[ =Z P%mW&;} 突來的晴天霹靂, 震的我兩眼發昏, 差點當場暈倒在辦公室.
[`{Z}q& 回神後緊急通知財務長. 法務長及重要幹部連夜趕往香港集合.
Ge- CY wfU 7 G[ 會議中多數意見希望立即轉移現金, 以備他日東山再起.
yaah*1ip[ 但所有的意見阻擋不了我的死硬脾氣, 一句話:
<(-= 'QA “即使耗盡私人財產, 也不會做出對不起良心的事.”
tZ}
v%3 Rv#]I#O 在風聲未走漏之前, 先處理香港公司股份.
0S le
雖然公開市場可以拋售, 但股份太大, 輕易出手會死得更慘.
@ zs'Y8 因此找基金公司以高傭金超低價為誘因, 尋找接手買主.
' MEz|Z /2UH=Q!x4E P.S.: 2000年的香港資本市場似乎沒有王法, 專坑小民, 大股東可以先售股再申報.
1<BX]-/tP 56+s~hG 緊接著上北京與某大系統商洽談接手大陸合作工廠, 再以取得股金抵外銷欠款.
jNL w= lsNrAA%m 然後拜會合作地官方高層, 保證不會讓工廠貸款變成呆帳, 以確保派駐幹部能安然脫險.
NLUT#!Gr @y='^DQ* 最後才處理上海總部, 將應收帳款及資產, 以抵債方式轉移給一家供應商.
6|aKL[%6 不願意留任的員工, 依據大陸法令全數發放遣散費.
}Mf!-g > TOu|r 前前後後耗費三個多月時間, 由於處理時機得宜, 資產稱不上賤賣.
-~v|Rt 資債相抵, 沒有欠任何一家公司. 任何一家銀行, 任何一個單位一毛錢.
MHh~vy'HB5 但我已是空空如洗, 夾著尾巴回台灣.
S0~2{ G"v U7 `A497Z 當時處境, 正是以前發表過文章中的一段:
g .onTFwN “在簽完最後一份文件，最後一次用公司的勞斯萊斯，讓司機載我到他最熟悉的旺角廉價馬欄，
i=i(% yQ% 花掉身上僅足夠嫖一節的港幣現金，抓到第一個進門女孩子，野獸似的瘋狂發洩胸中積鬱已久的怨氣。”
mz @T
)2V: J)`-+}7$v 那段時間, 每次到上海, 看著我疲憊的身軀, 以及長時間談判殺紅的眼睛,
M)eO6oX| 她從來不敢過問.
73V|6tmgY [q/Abz'i 離開上海前一天晚上, 第一次關心她的小鋪經營狀況, 沒想到已在古北家樂福開展第二個舖子,
*of3:w 她的生存能力, 讓我在放手前少了一份擔憂.
qQA}Z*( m @6{~05.p
或許那晚她已預知結果.
& xa(BX%,c 趴在她身上進進出出時, 不敢正視著我, 緊緊擁抱著我, 眼角止不住淚水的奔流.
::ajlRZG ;pqg/>W' 機場送別時, 最後叮嚀著:
ue4Vc f “最近忙, 一段時間不會過來, 妳要多保重.”
giZP.C"0 gC ioq. 輕輕擁抱, 踏進海關後, 不敢回頭再看一眼.
]$Yvj!K*Q o*DN4oa) 從此, 在她眼前蒸發...............
G?E oPh^m t E@;X= n#q<`} u, _CW(PsfY 在微信看到她的家庭照, 洋溢著幸福美滿的表情.
!G SV6 往事如風, 我可以全然放下了.
} \HN&@ _AQb6N
b
IPgt|if^ 對不起!您沒有登錄，請先登錄論壇.
[ 此貼被楊偉在2013-08-18 23:16重新編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