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灘之另類台灣情人(二)- 連載中|流金歲月萬象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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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樓主倒序閱讀使用道具 0樓發表于: 2006-11-20

作　　者：心如琥珀

第二章床上的故事沒有國界

　　1

　　小南國真不小，燈光明亮的偌大一個大廳中央布置著一張張特大的圓桌，已有好多桌位都有客人在喧嘩著就餐了。等我們進來的時候，其中圍坐在一張大圓桌旁的五位與林年齡不相上下的男人都起來笑笑地望著我們，在他們旁邊也分別坐著五位20多歲的年輕女子，一看也就知道她們是．．．是跟我與南妮一樣的女人。

　　一位男人朝林笑道：“林大帥，小的們早就在這恭候爾等多時了。”

　　我抬眼望去，看到這人紅光滿面、濃眉大眼、大肚挺挺的，約50多歲的模樣，而最惹人注目的是那一對長得出奇厚大的耳垂，整個人乍一看真是像極了寺廟裡的彌勒佛。我與南妮對視了一下都覺得有些驚奇。

　　林也笑著向他們示意，說,

　　“米勒兄真是不好意思，讓諸位久等了。”

　　14位大男少女剛好圍坐成了一大圓桌，場面頓時喧囂了起來。除了我與南妮跟那些人初次見面外，他們好像都不是第一次聚在一起了。特別是那五個女子都把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我們，搞得我與南妮覺得自己像外星人一樣。我們不禁昂了昂頭，挺了挺胸。對於我們來說，男人的目光算不了什麼，可我們卻受不了同性的目光，特別是陌生的同性。

　　有人說，年輕的女人們在男人們面前，總是相互嫉恨的，特別是相互不認識的女人！

　　也許正是這個原因，南妮就有些不高興了，挨著我低聲埋怨道：“怎麼這麼多的人？搞得像是開什麼會議一樣！”

　　“是圓桌會議！”我也輕聲附和道。

　　不一會兒，我們點的菜就陸續地上來了，酒也倒上了。

　　林像是看出了我們有些不開心，湊近我們說：“大家都是朋友，開心點才好喔！”接著拿起裝了紅酒的酒杯，示意我們站起來，大聲說道：“各位父老鄉親、狐朋酒友，來，為我們大家有緣聚在一起幹了這一杯！”

　　聽了他這一句話，大家也都笑著紛紛立起身，舉起杯在空中碰了碰，一飲而盡了。

　　一杯酒下肚，認識的不認識的也就拉近了點距離，難怪全世界的人都這麼熱衷於酒會。酒是一個好東西啊。在座的人人都會喝酒，我想這些人當中有天生會喝的也有後天培養的，大家喝得都是同一樣的東西－－酒，可是每個人喝下肚去的感覺和滋味肯定都是不一樣的。

　　待每人面前的酒杯重又斟上後，林就拍了拍了我的手，把我重點介紹給了大家。蔡先生，許先生，劉先生，陳先生，在座的男人都是從台灣來上海投資經商的大老板，他們都各有自己的公司，但林卻沒說是什麼公司，而我也明白作為我這樣的一個“人物”是沒資格也沒必要告知得那麼清楚的。

　　我只注意到了在林跟他們介紹對我的稱謂的時候，他們旁邊的女孩對我投來的各種目光：有羨慕、有嫉妒、又有不屑的。

　　當介紹到挨著林坐著的那位像彌勒佛的男人，林就先自笑了：“這位陳先生是我的學長，你看他長得像誰？”

　　看著這位先生滑稽的樣子，在座的臉上又綻開的好玩的笑容。

　　我笑而不答，南妮笑著說：“可不是那位開口常笑的彌勒佛麼？”

　　林說：“說對了，所以他的英文名也叫米勒，在座的各位都應該像這位仁兄一樣笑傲人生，心寬體胖才好啊！你們可有誰知道有一副對聯是怎樣注解彌勒佛的吶？”

　　大家有些茫然，我輕聲地說應該是：“開口常笑笑天下可笑之人；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

　　林這時才有些驚奇地看著我，習慣地捏了捏我的手，說道：“是啊，我們中國人本來就是一個愛笑的民族，看著這滿桌的山珍海味，我們有什麼理由不容不笑的呢？”大家紛紛點頭稱是。

　　我心裡掠過一絲苦笑，覺得他話中有話。

　　果然，他話題一轉接著說道：“想當年我們每天掙的錢很可能除了吃兩頓簡單的飯食外就所剩無己，可我們恰恰就認為，無憂無慮地吃兩頓簡單的飯食本身，就足以讓人笑傲人生了。可是後來我們又漸漸地覺得我們的人生本來就應該是苦難的，我們應該去拼搏去奮鬥，所以我們自尋煩惱，苦難也就來了，而當我們經受了這份苦難之後，我們的家鄉台灣也漸漸地繁榮昌盛起來了。可我們不會忘記我們大陸人們的生活還跟不上我們的水準，於是我們就把資金和經驗帶到這裡幫助你們。但是我們卻與我們的家人兩岸相隔，很少與她們相聚了。所以我們非常地寂寞，寂寞也是苦，於是我們苦中作樂；於是我們就犯錯誤了。唉，不說不說了，越說越近了．．．”

　　我猜想在座的都應該明白林後面的話指的是什麼，男人們聽了又都點頭稱是，女人們卻都竟自埋頭吃菜。那“彌勒佛”掃了掃在座的女人，忽然笑道：“你們這些女人還真是會吃啊，我問大家一個問題，哎，你們有誰知道為什女人比男人會吃而男人為什麼比女人會思考吶？”

　　聽了他這句話，大家都把探詢的目光向他望去，彌勒佛的臉上霎時露出了得意淫穢的笑容。

　　除了我，大家一看便猜他可能要講那種黃色笑話了，男人們都笑嘻嘻地齊聲問道：“為什麼啊？”

　　彌勒佛晃了晃那對大的出奇的耳垂道：“你們真不知道啊？好吧那我就跟你們解說一下吧，女人比男人會吃呢，是因為她們有兩張嘴，男人比女人會思考呢，是因為男人有兩個頭啊！”

　　在座的除了我，所有人包括南妮俱都哈哈哈地笑開了。林說：“這位是性知識特別淵博的花和尚，大家有什麼性生活方面的問題要請教盡管找他便是。”大家又一陣哄堂大笑。

　　看著我有些茫然的眼神，林用他溫和的手掌撫了撫我的長發說：“想不到你還真是很純的，寶貝，我喜歡。”

　　“是嗎？我真的很純嗎？”我的心頭閃過一絲自嘲，我是在裝純吧？我想精明的林應該是知道的，只不過在他的朋友們面前他還是希望我是一個純純的樣子罷了。

　　2

　　一頓飯吃去了四千多塊錢，林買單拿出銀行卡刷了。大家都沒有說什麼，像是這應該是正常不過的一頓晚餐罷了。

　　我低著頭用手肘碰了碰南妮，低聲說道：“這一頓飯就是我們家鄉一個壯勞力一年多的血汗錢呢！”

　　南妮乜了我一眼道：“老土，這裡是上海，不是我們那窮地方，我現在是再也不想回去了，我恨那鬼地方那麼窮。”

　　我目瞪口呆地望著南妮那咬牙切齒的神情，覺得有很多話要跟她說，卻無從開口。這一刻，我很難受，內心百感交集傷感萬分，就為她那句話我多想抱著南妮痛哭一場，可我不會真的這麼做，我裝作非常平靜地樣子輕輕地撫了撫南妮那黑得墨一樣的裙擺，沉默著沒有說一句話。

　　忽然聽到林揮了揮手對大家說道：“今晚我們還有節目。”然後又轉向彌勒佛：“米勒聽你的，你準備給我們安排去哪裡？”

　　米勒摟了摟他身旁的女人，向她問道：“小妍，你跟你夜總會的媽咪說好了嗎？我們這麼多人，叫她訂一個大的VIP房，她訂好了沒有？”

　　我抬起頭望向這位叫小妍的女孩，見她臉上化的妝有些濃，感覺像戴了一幅戲劇臉譜，她沖著米勒興奮地答應道：“訂好了，媽咪已經在等我們了。”

　　南妮碰了碰我，低聲道：“怎麼叫她們訂位啊？怎麼不去我們那夜總會呢？”

　　我也有些不高興，雖然我準備做林的情人不去那裡上班了，可那裡畢竟是我“出道”的地方，對於那裡我覺得還是有“感情”的，但我又能說什麼呢？我沒說什麼，只勸南妮，今晚就由他們怎樣吧？以後再說。

　　十多分鐘時間我們就來到了淮海路附近一家像是新開業的叫做“金碧輝煌“的夜總會。才知道原來一起吃飯的五位女的是這裡的小姐。待我們在一間特別豪華的包廂裡坐下後，一位嬌嗲嗲的看著還很年輕的媽咪進來，一屁股就滾倒在彌勒佛的懷裡發嗲道：“我的彌勒爺，您終於來啦，都想死我們了，這些天都上哪兒泡妞去了啊？”

　　米勒笑著說：“哪裡，這些天我們這些男人都在家閉門思過，聽說你來這家新店了，這不，我們就都過來給你捧場來了。嗨，那些朋友我就不用介紹了，你都見過，介紹這位：“林先生，他是我自打穿開襠褲時候的朋友。”米勒把臉轉過來。

　　“哦，林哥你好！謝謝關照啊。我叫肖燕，是這裡的公關經理”說著這媽咪一臉燦爛地把名片遞給林。忽然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坐在林身旁的我，嬌笑道：“這位小姐好面生，可不是我們這裡的小姐吧？”

　　“她是你嫂子，待會你過來敬她一杯。”林摟了摟我的雙肩，像是一本正經鄭重地說道。

　　“是嗎？林哥你真有福氣，這麼漂亮的嫂子，我當然是要敬嫂子一杯的。”肖燕不動聲色地又瞟了我一眼笑著奉承林道。

　　“你說錯了。”這時彌勒乜了她一眼，糾正道：“應該是嫂子真有福氣，能做我們林哥的．．．”

　　在大家的一片唏噓歡笑聲中，我的腦中很是空白，是的，也許我早就麻木了，我的臉也是笑著的，可對於我來說我卻不知為何會笑？又在笑什麼？而什麼才是那麼好笑的！

　　我神志恍惚地望著歡樂的男人女人，是的，這裡有的只是男人女人，我望著他們，那是一片光的影子，沒有定位，沒有落腳，就這樣迷離地閃爍著，躍動著．．．那寬大的電視屏幕上正播放著一首台灣舊日的閩南語歌曲，聽說是日本統治台灣時期從日文翻譯過來的，歌名叫“傷心酒店”。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漫不經心地摟著腰對唱著，我發現在這樣一支悲情的曲調下，人們卻並未去感悟詞曲的傷心意境，還是在那裡高聲歡叫，真不明白某些人為什麼又要去聽唱這首歌呢？

　　一瞬間，那種對某些事情一片迷茫的感覺佔據了我的整個胸腔，就像明白自己本不該來此地卻偏偏來到了這種地方一樣。在這樣喧囂的幾近烏煙瘴氣的氛圍裡，大家笑著唱著跳著，我想也許麻木的也不只我一人；也許只有這樣的氣氛才能讓這些男人女人得到一種麻木帶來的快感。可我猜想這裡的大多數男人應該是想得到一種生活寂寞的撫慰與喧泄，而這裡所有的女人包括我卻不過都是為了同一個目的，那就是盡可能地去陪好這些有錢又寂寞的男人，來得到他們腰包裡鼓鼓的錢！那裡裝著的厚厚的人民幣更甚是迭迭美金，它們是如此地吸引著我們為之跳動的欲望之念啊！

　　光影還一直在旋轉．．．我落寞地閉上困倦的雙眼，可那光影竟又在腦中繼續浮現揮之不去了．．．

　　林拉了拉我的手，說：“咦，寶貝，怎麼你的手這麼冰涼啊？你沒事吧？”

　　望著林此時充滿關愛的眼神，我發現林的眼裡也布滿著紅紅的血絲，那是昨晚沒有休息好今晚又沒有休息的緣故。我突然有些心軟了，我第一次心動地向林搖了搖頭。

　　林也看到了我眼中的溫柔與感激，便把我拉入了懷中，附在我耳邊輕輕地道：“寶貝，要不我們先回去吧？噢，對了，你的所有東西還在南妮那裡呢，一會兒，我們一起再去她家把東西都搬過來，我真的很喜歡你的，以後你就一心一意在家裡做我的小太太好嗎？”

　　3

　　扇型的大浴缸裡，洗澡水在盪漾，雪花般的肥皂泡貼著我和林的裸體在地消散著．．．

　　林坐在水裡從後面環臂摟捏著我的乳房乳頭，一邊用舌頭舐進我耳朵裡，一邊呢喃著：“噢，寶貝，來吧．．．”

　　我閉起雙眼，仿佛覺得我又回到了尉子的懷抱裡了。啊，尉子！我在心裡一遍遍地呼喚著的男人啊，為什麼我就這樣離開了你啊？你來吧！我要你啊！淚水混合著水珠在我仰起的臉上恣意橫淌著．．．

　　林輕輕地把我扳過身來，極柔情地吻吸著我臉上所有的地方，緩緩地把我整個身子托出了水面，順著臉部他把嘴慢慢地移下來．．．

　　忽然他緊緊地把他的身體面對面地貼在我的身體上．．．

　　我瞇著眼，我看到一縷縷的水珠順著林黃色的分布著很多褐斑的脊背上紛紛向下滑落，我又想起了幾個月前我與尉子擁抱在下著大雨的天空下，就是在那樣的水珠滾動滑落下，我悄悄地顫抖著手把一張紙條塞進了他的衣兜．．．

　　林在我的身體上恣意揉捏著，喘息著，忽然他擅抖著手撕掉了避孕套的包裝，把套子套在了那根東西上．．．

　　“哦，寶貝，來吧來吧，展示你所有的騷勁，把腿叉開些，哦，很好，哦哦，我要射了．．．”

　　然後，我終於聽到林喘了口長氣，拍了拍我的頭，拿起一方藍色的浴巾，把我的裸體包住，說道：“唉，好累耶，你先上床吧，我抽支煙就來．．．”

　　這是我跟林認識的第二天，也是認識他之後第二個晚上和他做愛！

　　而從此之後，只要林需要，我就這樣天天與他做愛了嗎？

　　答案好像是肯定的！

　　4

　　臥室裡很涼，因為開著很大的冷氣，我摟了摟自己被浴巾包裹著身體，不免打了一個寒噤；臥室裡很暗，因為沒有開燈，可我不願開燈，於是我摸索向前，臥室裡的那張大床，是那麼明晃晃地擺放在房中央．．．

　　有一位很另類的女作家說過這樣一句經典的話，她說：床上的故事沒有國界；床下的生活沒有白天。

　　這是對於我們這類風塵女子的真實生活的表述吧？

　　林是我的台灣同胞，而我是林的大陸同胞。我躺在林的床上不知為什麼突然想到了我與林這樣的關系。

　　床本身是一個溫暖舒服的地方，更何況是一張這麼寬這麼豪華的大床。而這麼一張特大的床是不是林自己特意布置的呢？如果是，那麼當他去購置這張床的時候，他會想到什麼呢？當然是想到在床上和某個女子做那種事的情景吧．．．

　　而我的這位台灣同胞在這張床上和多少他的大陸女同胞有過多少的魚水之歡呢？我也浮想連篇．．．

　　我的眼睛慢慢適應著房裡的黑暗。

　　這時我看到林穿著一件白色的毛巾面料睡衣，氣息擾人地走進來，隨手打開了床頭的台燈。

　　我忙把頭整個蒙在了被子裡，這一瞬間，我有些不知所措了，是不願自己看到林那還很陌生的，額頭已有很多皺紋的中老年男人的臉？還是怕林看到我自己虛假的蒼白的還算年輕的面容？

　　“怎麼啦，寶貝？不好意思啊？你昨天晚上可不是這樣的耶，今天怎麼這麼腆了呢？”林笑著來掀我的被頭。

　　“你還是把燈給關了吧，我．．．我不喜歡燈光．．．”我攥著被頭，拼命把臉往被裡鑽。

　　“好吧，就聽你的我的寶貝！”林不再多問，把台燈關了，脫去睡衣，掀開被子鑽了進來．．．

　　我向床的另一邊移了移身子，想盡量與他保持一點距離。不知為什麼，像是一種本能反應。要知道我並不愛這個男人啊,其實甚至連喜歡也談不上的啊。

　　“來，寶貝，讓我抱著你睡。”林側著身把手臂伸展過來，一把摟緊了我。白色的大床在輕微地擅抖著．．．

　　我有些窒息，我聞到了林喘著煙酒氣的呼吸聲還有那種只有五十歲以後散發出來的老年男人赤裸裸身體的氣息，那氣息讓我忍無可忍，我掙開林的懷抱，把身子轉了過去．．．

　　“為什麼要離我這麼遠遠地？”林有些失望。

　　“沒有，我只是怕你睡不好，受不了，又想要．．．你明天白天還要工作呢。”我裝作輕笑道。

　　“可我就喜歡抱著你睡，來，把臉轉過來，讓我抱嘛，我們不做，沒事，來吧，寶貝！”

　　5

　　上海深夜的燈光穿過高樓的玻璃窗，從厚厚的沒有拉嚴的窗帘縫隙中透進來。

　　林緊緊摟著我身子的雙手漸漸地鬆開了，一會兒便酣聲突起，進入了睡夢中．．．

　　我從他不知覺的雙臂中掙脫出來，又滾向了床的另一邊。我的耳朵聽著林很有規律的呼嚕聲，眼睛望著臥室一側的紅木壁櫥，來回數著四扇高高的壁櫥門，難以入眠。

　　其實這兩天我總是很難睡著的，腦中總是七想八想，人生的諸多事情就像一幕幕電影在這漆黑的暗夜中那麼清淅的閃現。24年來，從我出生以來，從我學會蹣跚走路，我是怎樣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種境地的呢？無可否認，我的人生之路至此是非常失敗的，可我又是為什麼會走到這種境地的呢？難道是命運的捉弄嗎？是這樣的嗎？不，我從來都是一個不認命的人啊，可是有些時候，人在走路，突然走錯了一步卻難以回頭，抑或一不小心就掉進了一個陷阱，就是如此地難以自拔了啊！

　　我忽然又想到躺在我身邊的這樣一個台灣男人，他從那麼遠的海峽對岸來到了這裡，他不惑之年事業有成有錢有家庭，他來到這裡，白天忙忙碌碌夜晚歌舞升平，當他睡著了的時候，他是否也會做夢？而他的夢境又是怎樣的呢？他會夢到他的父母？他的妻子？他的兒女？抑或還有他的孫兒？他是否也會為了在這裡，在這遠離家人的地方，在家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和一位我這樣的大陸年輕女子同睡一張床而感到無奈和羞愧呢？

　　啊，不惑之年的他反而卻是他最最困惑的年月吶！而如我一般的女子正是因了這樣的一種有錢男人的困惑，才讓自己不情願地躺在這樣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的大床上陷入了困惑．．．

　　我的眼睛離開壁櫥，翻過身來，雙手放在胸口上，感受著自己的心在跳動的聲音。

　　人這所以為高級動動物而發展到今天，人有別與其它動物就是會直立行走會勞動有頭腦會思考！可是有些時候，人的思想的又是多麼的可怕！因為每個人的思想每個時候都不甚相同，於是整個人類世界就有了難以辨識的善良與醜惡，就像我與林一樣，我們或許都覺得自己是那麼的醜惡的，但有時候或許又覺得自己還是很善良的。於是你是好人壞人也就沒有那麼明確的概念了。而道德又是什麼呢？我們的靈魂在哪裡？人性是否真的扭曲了呢？

　　這時，林放於床頭的兩只手機其中一只刺耳地響了起來．．．

　　我一驚。而林也從他的呼嚕聲中一下驚醒過來，嘟噥了一句什麼，打開台燈，伸手摸到了它，他半閉著眼睛，瞅了一下手機屏上的電話號碼，坐了起來．．．

　　聽到他用夢囈的聲音對著電話那頭的人在不緊不慢地說著我一句也聽不懂的閩南話語，看著他說話的神情我感覺這電話肯定就是他在台灣家中的太太打來的，而這個男人在這樣的夜裡又會對他的太太說些什麼呢？是親切的慰藉？還是不耐煩的答問？我偷偷地無聲地側耳傾聽，雖然什麼也聽不懂，但我透過林的語氣可以肯定他是在溫柔地哄騙她呢！

　　終於他打完了電話，重又把手機擱在了床頭櫃上，然後，他俯下身來給我掖了掖被角，看著我微閉著的眼睛，於是無聲地微微一笑，輕輕地躺進柔軟的羽絨被窩，熄滅了燈光。